天禁•印象——由贵香织里《天使禁猎区》

《天使禁猎区》应该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名词——虽然见仁见智的并不具有万能膏药般的亲合力：在一些人看来它是不群于凡花的一支奇葩；在另一些人看来却不亚于颠覆纯真传说、飘忽于悬崖边缘惑人无数的诡谲意象。它极具代表性的兄妹恋情也为向来以“语不惊人死不休”为创作原则的由贵香织里争取以“草”[杂草、毒草、×草……]为名目的特色称谓立下了汗马功劳[从“破四旧”以来在中国文艺界还是第一遭吧？]。且不说这样的待遇由贵小姐是否受之有理，至少她带给中国天空的那到裂痕（暂时还未收到东瀛及其它国家地区的灾情报告）以应对这道裂痕引起[口]水灾应担负的责任就不可推卸。

想当初，那部以庞大基督教义为基础的反基督教作品与惨淡的世纪末漫画界碰击溅落的眩目光亮曾引过多少弟弟妹妹们趋之若骛的的尖叫啊，旁征博引了《圣经》、《神曲》、《失乐园》等经典名著和诸多流传深广的神话、宗教传说，又将之与自己独特的世界观相揉合，由贵引领观者直面了现实的虚伪、黑暗，社会的不公和人性的悲惨……让“叛逆”一词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成为了漫画界讨论的主题。就是因为这些客观的可观因素，即使在热潮渐退的今天，该作才仍会被一群拥趸顶住一波高过一波的责难之声，理直气壮的称作经典。追求生存自由与个性独立的人文主义思想历来都能受到年轻人前仆后继般的推崇。由贵这么一个难得的“共鸣者”终于在千呼万唤之后以“不抱琵琶不遮面”的大方形象隆重登场，还表示愿意以漫画这种双方都不反感的方式对此进行交流探讨、感叹抒怀之时，年轻一辈感动得一塌糊涂，推崇的近乎盲目也就不足为奇了。在这种“相濡以沫”的情况下，扛着沉重“颓废唯美大旗”的由贵也得以在不断有“觉醒之士”出面声讨的情况下仍然坚定不移、矢志不渝地走到了今天——而前方，前辈们正带领着新一批的共鸣者夹道欢迎——

但事态还没有到需要怀疑同志们鉴别能力的时候：成天徘徊于宁静安逸，百虫不侵的花园，偶然发现一棵逃过园丁眼睛的×草，或是漏过杀虫剂的×虫觉得新鲜、想要研究品味也是正常的——即便会破坏他们对绝对的“完美纯洁”的幻想——毕竟，跟亚当与夏娃一样：他们总有一天要面对乐园以外的世界。说这些话的我并不是由贵的拥趸。孰是孰非——这个幼稚的问题我们也无需在这里探讨。有些东西是完全可以温故而知新的——这就是被称为经典的原因——能让人回顾世界的美好罢了：首先来看一些问题——互为表里的双生子为什么总要为不同的命运而困惑？“淤泥”为何向来都是成长“清莲”的沃土？恩怨是否定要靠杀戮才能了结？

所有的“不幸”是不是都因为“爱”的失误？——“爱……也有失误吗？”——“爱……也有偏差吗？”——“爱……也会促成无可挽回的错误吗？”——那么“爱”的正义何在？这就是由贵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提出的问题。

“爱”——作为永恒的主题——常常在解释一个人的“成就”或“沉沦”，“辉煌”或“颓败”，“理智”或“疯狂”之时无规律的频繁出现。如同古印度的“双面神”：它足以成就一个人的温润面孔下所隐藏的残酷也足以毁掉一个人，每个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是为它而生的，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也希望至少能为它而死……认识到这一点的由贵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做出了暗示：不是苹果而是它，造成了“原罪”。

在那个疯狂的世界，亚蕾克西尔、罗洁爱尔、无道刹那、路西斐尔、紫罗九音、贝利亚……这一群为了成就自我而活的人——为了完成充满绝望的爱，不惜将双手染上鲜血，矗立于猎杀之场。纵然为世俗所不齿，却无人能定他们的罪——“如果你们当中的谁认为自己没有罪，就向他扔石头吧！”那群叫嚣他们有罪的世人——那群为维护自己的利益，拼命用所谓的“道德”和“戒律”编织的刺网来约束别人，又蒙住自己双眼的“伪善者”当然不会忘记基督的这句名言威慑。所以他们没有扔石头——作为替代，他们扔出的是恶毒的否定和冷漠的荆棘。

先哲说：所谓律法者，乃是“以生活为岩石，法律为刻刀，自身为原型”来达到所谓修正世界目的的。所以，当那位只为自己的臣民定下七条“当行之事”作为的劝勉的国王，在看到部落的一千个贤者联合制定的律法卷宗时才会辛酸地落泪：他不曾料到，自己的国土内竟会有一千种罪恶潜伏……罪恶潜伏在哪里？在先人戒律的圣光面前，刹那和纱罗并不是第一对抛弃上帝天空的鸟儿。故事中的贤者们在知道了国王只有七条的“律法”之后，愤然的离去，带着自己的一千条法律回到了各自的部落，每个部落都实行着自己贤者所制定的法律——一千个监狱遍布在这个事实上只有七件“当行之事”的国家内,其中充斥着分别做了一千件“不当行之事”的男男女女……于是“悖德者”、“破坏者”、“堕落者”的称谓诞生了。据说我们，就是那一千个立法者和仅仅一个贤明国王的后裔。

由贵对教条的约束的反感而造就的叛逆世界观，便由此而生：真理的外衣早已被的谎言夺走——就算已不能将它追回，至少也要为真理挂失！不想被世界改变，又无法改变世界，徒劳却又不失勇气地与世俗对抗着的青年一辈自然成了她钟情的对象：至少可以在思想世界为他们，也为自己争取一次绝对的胜利。你觉得他光辉，正直吗？他真的光辉、正直吗？他是正义的全权代表？ ——被盲目的大众所认同的就是绝对的公理？

于是，在“天使禁猎区”中，创世神成了众叛亲离的始作俑者；救世主基督成了身负乱伦之罪，有着一级堕天使宿命的不幸少年；人类始祖亚当摇身一变，成了最辉煌的六翼天使——一边玩着“主动兼被动”的阴险把戏，一边像雅典娜般等待着勇士们的舍身相救；亚伯与该隐则成为一对天使姐弟，继续着爱与不爱的迷乱游戏；而深受由贵喜爱的堕天使之王路西华则一改“世界第一大恶魔”的悲情与杀戮形象，成为了一个富有抗争精神，不不屑于任何人施舍与怜悯的天才酷哥。爱屋及乌的由贵甚至让他手下的小恶魔都有了倾倒众生的魅力……当社会说：“这样才是对我和他人负责的正确态度！”由贵低语：“天大的虚伪。”当神说：“有罪！”由贵暗笑：“你相信了？”既定的一切都可以作为怀疑的依据——在新的思维方式之下，世界在我们眼前重新焕发出创始之初的新奇光芒！ 虽然老套地选择了“世纪末的东京”做了开篇的舞台——但漫画家不能低估的意志，还是足以颠覆所有老套的。最后审判的帷幕下，人类罪孽的序曲从未奏响得如此华美。

又一个问题：你相信天堂的存在吗？附加一个问题：你以为的天堂是什么样？

因神而笼罩永恒光辉的神圣之所。一个充斥着完美之物毫无瑕疵的绝对空间：每一块石头都有它摆放的位置，每一朵花都有它开放的时候，上帝的弃儿们曾对它童话般秩序的真实性产生过深深的怀疑。当然，总会有些不愿意做石头和花朵的角色出来打破桎梏，挽救无知的众生的。这一次的起义者是身为神之意志的天使。乐于颠覆传统的由贵终让天堂也堕落了——戒律的神圣只是为了让所有天使的眼睛都望着神而存在！天使们望着神！应该望着神！！而且只能望着神！！！（看来由贵也是“神因寂寞而造万物”观点的赞同者。）几千年来宗教教义里从未被怀疑，如“葵花向太阳”一般理所应当的天使的服从性遭到了尖锐的质疑。而动乱的根源在于：天使们有了私欲——对自身幸福的向往。抛却了自古以来人类思想家们求之而不得的源于“大我”中的“大爱”……似乎的确有些降格……不过，大洋会否定一条溪流地存在吗？而你，会怀疑孩童因为一颗糖果而绽放的微笑吗？没有了神的天堂一片混乱：权势的纷争、幕后的黑手，利益团体间斗争的血腥四处蔓延：失去了圣光的天使也只不过如尘土间曲膝乞怜的人类罢了。没什么值得骄傲的神圣：全都是现实世界的投影。

“人是怎样的一件作品啊！行动的时候像天使，沉思的时候像上帝！”那么，天使呢？行动的时候像上帝，沉思的时候像人类？……被世人所景仰，有著无上崇光的有翼種族所背負的却是嗜母而生丑陋历史——因谋划而确立，经决定而降生，然后被毁灭埋葬于受控的秩序中。这不是值得向往的世界！在这种天堂比地狱还要堕落的时候，有谁，来解救这没有神的世界……

“天庭的最高荣耀”以无数年轻“羔羊”们的性命为代价的觉醒，拉开了一切的帷幕。善良的肯达出于善意，为了挽回一个错误开始了另一个错误。在这个一旦开始就不会半途结束的致命游戏中，他扮演了一个贯彻自我意志直到最后一息的反映正面情绪的反面角色。他，会不会记得一切曾是怎样的开始——当结局被写下的那一刻？齿轮飞旋着……在命运丝线的缠绕下，百谈不厌的宿命问题依稀闪烁着它历史悠久的光芒。从一开始这个标榜叛逆的世界光亮刺目的外衣下就纠缠着沉重的愁苦情节。毕竟，“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不是痛苦，也不是忧伤，而是幸福——不可获得的或是擦肩而过的。”——由贵的长项。

“如果不是纱罗，一切都没有意义！”“如果不是纱罗，我谁都不要！”“其他女孩就算有一百倍好，我也只要纱罗！”简短的独白。幸福宣言。我们目击幸福——各种不同的幸福——真真切切的迎面而来然后又真真切切的擦肩而过……

不知什么时候的什么人曾这样解释所谓“恋爱”：“一个梦游者在夜的屋脊上漫行，梦游者并不觉得危险，而觉得快乐。” 为了在爱情方面深刻体现当今流行的叛逆。（在阶级、国籍、年龄等一切均无问题，甚至连性别也不会构成障碍还成为“流行”时，能拿来继续“叛逆”的东西大概也只剩伦理了吧！）虽然在书的后面部分，这两人的感情在完成了其情节上抛砖引玉的作用之后，愈发无意义得理所当然。继而亚蕾克与罗杰和那莫名其妙的感情纠纷又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不伦的味道。显然《天禁》在这方面的表现前无古人，后面的来者却是一拨儿一拨儿的。两个幸福的傻瓜在陌生城市的陌生饭店的幸福结合象征性的表示了两人在和世俗的道德压迫战中赢得的短暂胜利。尽管其手段实在有点难以苟同，但作为单纯的象征却一足够了。

“我理解他们，现在我理解他们。在他们眼中，有价值的东西永远不是他们得到的东西，而是他们所做的东西。假若他们不能创造，他们就要毁灭，而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要拒绝存在的一切，否则他们就不成其为人。我们妄图替他们建立一个世界， 把他们关在里面，这只会导致他们的憎恨。我们为他们建立起来的这种秩序、这种安宁，会成为最坏的天罚……人既不能帮助他人，也不能反对他人，人是无能为力的……”在听过不老不死的福斯坦的这番言论之后查理五世得出了：“人可以祈祷。”的结论。同样，漫画界也有很多深得人心的创造者：他们为世界勾画蓝图，为心灵描摹梦想，诉说着即使是假，我们也愿意相信的纯美。而由贵无疑远远的绕过了这条道路——对于在如此恶劣、畸形的环境下仓促成就的爱情，让我们在佩服由贵小姐的大气之余也开始对自己喜欢这种故事的根本原因产生了怀疑：是什么唤起了我们的共鸣？至少由贵以此和自己共鸣……而我们……我们既不能帮助由贵，也不能反对由贵，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我们也来祈祷吧。

不能淡忘的是1997年7月×日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人类以一位纤弱少女的鲜血为代价，改写了三界的命运，泽被了后世子孙。这是多么英明的投资，多么微小的代价和多么丰厚的收获啊……神， 我赞美你！

东京崩溃。主角、配角、路人甲乙丙……露过面没露过面的以及永远不会有机会露面的——一片哀号。　此时此刻，神在干什么？天使们在干什么？ “圣隐者”不失风度地姗姗来迟，不失时机地指点了“沉舟侧畔千帆过”“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真理，不辱来意地下达了最高战略指示后又悄然隐去。而至高天身居高官要职的天使长们，哪一个不是面无表情的喝着下午茶（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杀下午怪兽（或是别的什么怪物）；泡下午女人（或是别的什么马子），候着这一刻的来临？

“神啊，你是真的爱着我们吗？”不是那些装饰性的血腥，滴血的羽毛，公式化的“叛逆表白”——由贵笔下的世界，真正让人感到心冷与严酷的，正是这样的“漠然”——我们也许没有沉醉禁忌之爱的苦酒，也许没有目击黑幕真相的机会，过着平凡腻味的“滋润生活”，为了能找一星半点“与众不同”的乐趣我们甚至可以啃完一整部苦涩的《成人格林童话》，但对于“漠然”我们却不会陌生…… 夸张扭曲的有着天使飞翔的疯狂世界弥漫的…竟还是凡人的痛苦与悲哀吗？打动我们的，到底是同病相怜的震撼，还是时髦词汇的“叛逆”呢？

“我也喜欢他……“我很……憧憬他。“如果有一天，他突然背叛我……我一定会非常难过，搞不好会恨得想杀了他。和现在的你一样……“我不想承认自己对他的感觉，只是一味地恨自己“为什么要对他敞开心扉……因为太过深爱，“也相对提高了对他的恨意，甚至恨到想杀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无法发泄的悲伤与憎恨……”——小米这段既有代表性的感情独白不只适用于《天禁》，但只有他如此坦诚的态度说了出来。如果说“Love is the longest story ”，那么“恨”很荣幸地也就成了“爱”的存在，甚至其深浅程度的一个验证”，“愿望是半个生命，淡漠是半个死亡”。《天禁》中的众多一世聪明的人似乎都争先恐后地在这一点上犯糊涂——在半生不死的边缘徘徊。他们披着华美的羽翼，唱着悲怆的“和散那”，崇高无比的尊贵血统下却浸透了十足的人性……。至今为止，在爱与恨的银弦上有多少赤足而舞至艳红残落的美人鱼？又有多少饮血而泣的奥赛罗？“我们……是从那一步开始走错的呢？”“……从一生下来……”

这种让天地黯然，众神哑默的炽烈情感让某些人哭泣——却并不哀伤，让某些人畅笑——却绝非快慰。它让刹那没头没脑地冒拖一群人下水，又让纱罗这样的纤弱女孩敢于面对最高会议的审判，敢于指证虚伪的“神性”和“神爱”，敢于在众叛亲离的绝境下也不屈身求全。 她代表“正面情绪”取得的胜利又一次应验了“一切娱乐作品中决无邪恶实力得逞之先例”的至理名言。

在创世神牌终极电脑飞散的残骸前回首刹那漫长的游历过程，为其两肋插刀，肝脑涂地的不乏其人,他的成功史堪称是“一将功成而万骨枯”的最佳例证。其间，我们见到了披枷戴锁般穿戴着自己自由的“统治者”——锁住他的七重链环在炽天使的光环下闪闪发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盲眼者”——“你只能用心去看，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忠告，他应该每天虔诚的念上一千遍；如掩盖影子般徒劳的掩饰自身罪过的“执法者”——严重的洁癖“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昭示着他的罪过；互为表里到共用一个身体的兄妹——直到死他们才摒除内心的隔膜与成见；把自己打扮成小丑的艳丽蝴蝶——她以为堆砌的油彩足以掩饰内心的悲哀……见识了一个弃决的眼神如何灭绝一个人的希望，一句简单的言词又是怎样的将他带回到爱的救赎中；感受了譬如“只要你愿意，我就把这个世界扎上缎带送给你。”的纯真和“我用全身的眼睛看着你。”的可怖……但值得安慰的是：大家都没有留下遗憾，走得心满意足。就连拉伊拉这样的角色都在最后一刻被温柔的给予了心灵上的解脱。而似乎为了弥补第一次牺牲的遗憾，加藤独自把这种“临终关怀”品味了好几遍，而且每一次都还那么能出彩。可谓难能可贵至极。促成了他们自我救赎的内外条件的刹那没有辱没“救世使”之名——虽然层出不穷的支线下，惊涛骇浪般的情感淹没了男女主人公光辉的形象。然而却因此让我们从日渐稀薄的“叛逆•乱伦”迷雾中看见了由贵渴望的脸孔：如同不能想象没有肯达陪伴的罗杰、没有吉良、加藤等一干死党支持的刹那一样：由贵本身也不能拒绝平凡幸福和正面情绪的诱惑，作着最后的守望——用言辞贬斥世界的同时又用滴血的心轻柔地低唤着它。

它除了自身别无所予，除了自身别无所求。它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为爱有了自己就足够了。它别无他求，只求成全自己。它，是一切的根源——“一个光明的字，被一只光明的手写在一张光明的叶册上”。即使由贵的晦涩，也无法减退它散发的光亮。爱！就连无法让人容忍的七大罪也只是它的“失误”。爱得太过；爱得不够；爱的失常……不用对号入座。

那个尖锐问题的答案从头到尾就明明白白地放在那里。

没有“补天”之德，也没有“除草”的意愿——“水至清则无鱼”，在此鄙人也无温习哲学课“一分为二”的观点之意。只是希望舞台上的“口水站”可以告一段落了，以前辈的口吻做这种于人于己都缺乏好处的内讧实在有失漫画人应有的风范。沙漠本身不奉献任何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但它仍然美丽。它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它小心翼翼珍藏着的水井的微笑。等待着我们在承认它宝藏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的价值。这与其说是一种能力不如说是一种心境——对于站在太阳下却背对着太阳的的人来说，太阳除了投射阴影外，还是什么呢？如果能够面向太阳而行，什么样的阴影能将你们羁绊？如果能够御风而行，什么样的风向标能你们的方向混淆？

愿你的心成为太阳，愿你的心就是风。